宗介洲步下舷梯登上小舟,目光再缓缓移到岸上那依稀的人影儿,不由黯然低语:“这皇室贵胄、这王驾千岁,看来风光无限,可是真就比那寻常百姓快活么?”
环顾四周,花团锦簇,岸上船上,警卫森严,看在人眼中威严无比,身在其中的他,却似置身于一个无力挣脱的樊篱牢笼,不知不觉间,他的眸中已满蕴泪光,目光那个欲待一见却身不由己的倩影也变得朦胧难明了。
※※※※※※※※※※※※※※※※※※※※※※※※※※邓祖扬搁下笔,将自己写就的长长一篇奏表仔仔细细地读起来,唯恐言语之中有什么漏洞再被人抓住什么痛脚,他字斟句酌地看了几遍,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士为知己者死,何况他已必死,用这必死之躯最后为恩相做点事情吧,就算是他酬报了恩相的栽培之恩。
在这份自供奏表中,他供述自己因任县令期间政绩斐然,受到官家赏识朝廷重用,得以升迁为泗洲知府,之后如何得志意满,如何贪图享受,被当地粮绅重利贿买,从此堕落沉沦,沆瀣一气,又多方矫饰,欺瞒朝廷。博取好名声。
在他的供述中,他对自家亲眷所为不再是懵然无知的昏馈庸官,而是一个始作俑者。一切所为,都是他升任泗洲知府之后贪逸享受,为奸商引诱所致。其中关键时,在迁升泗洲府之前,他是清白的,是卓有政绩的,迁升泗洲知府后,也不是做官的能力不足,而是他受奸商引诱,这才纵容亲眷与其沆瀣一气。这样一来,赵普就没有识人不明、举荐失当之罪了,至于他有今日行为,那也只是负责考评江淮道的官员未能明察求毫了。
邓祖扬相信了慕容求醉的话,大包大揽地承担了全部罪名,只希望此案到此终结,不要被有心人利用,继续扩大打击面,直至对他恩重如山的赵相爷也受到牵连。至于自己,死已是必死了,为了报答恩相又可惜此身?
“更何况,一个昏官,似乎比贪官的评价还要不堪,我这个昏官对朝廷无益、对恩相无益,对泗洲百姓有害无益,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