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江。
洪承畴因为要办理同新任平南大将军郡王勒克德浑的交接,又要为他介绍江南各处的风土人情,军政事务,所以,比多铎渡江北上差不多晚了十天。
渡过长江后,天色已晚,他的船队便停泊在江北,准备天明后再行北上,沿着运河回北京。
洪大学士的临时行辕,便设在了著名的金山寺。
此时还不是百余年后的大清,洪承畴也不是高宗弘历,而此地也没有一群善于揣测上意的扬州盐商,自然也不会有高僧来同洪大学士斗机锋,说什么江中只有两艘船,一艘为名,一艘为利的废话。
顺便说一句,此时的扬州盐商,已经快成了一个历史名词。经过了数十年南中盐业的大肆攻城略地,原本盐商们称为“引岸”的销售范围,早已被物美价廉的南中精盐打得溃不成军,盐商们的日子也是风雨飘摇。像江春这种见识得早的盐商,改弦更张的快,趁机称为南中盐业的代理商、分销商,在这个浪潮中大发横财之外,大多数的盐商已经陷入了没落,但是又要撑着场面的窘迫状态。
不久之前扬州镇江等地又是被明军、清军的同一拨人洗劫了两次,更是残破得很。不要说没有盐商来办差接待上官,便是洪大学士的晚饭,也不过就是一顿素斋。洪承畴的随行材官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准备进城去买些镇江有名的肴肉来为大人佐餐,却被洪承畴厉声喝止。
“我们住在这佛门清净之地,已经是给各位大和尚们添了不少的麻烦了。如何还能在这里擅动荤酒?!不可造次!下去!”
于是,洪大学士便在一盏油灯下用过了自己简单的一顿晚饭。之后,更是命人打着灯笼来寻方丈。
“大和尚,下官奉圣旨路过贵宝刹,多有叨扰了。来人,取缘簿来!”
缘簿,便是寺庙化缘的账本,也可以等同于拉赞助的捐款目录。现在的很多新修建或者是重修的庙宇里也有类似善男信女们捐款若干的石碑纪念墙等物。缘簿这种东西,历代都有剥开画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