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广总督派人送来了些南海土产,别的倒也罢了,其中有一面五尺长的穿衣镜,却是世所罕见。”
“哼!你也跟了我许多年,怎么还对这些身外之物如此的看不开?可有书信?”韩爌的态度很是鲜明,训斥了几句管家,管家倒也习以为常。
“书信、拜帖、礼单都在老爷的书房里。”
李逢节的书信写的很客气,口口声声尊称老前辈,因为山川阻隔,不能够早晚聆听教诲,深以为憾事。派人送去些南海土产,以表敬慕之心。在书信的最后,顺带又提了一笔,广东如今米价低廉,如果先生有意运米北上赈济灾民,学生愿意报效一二。
“这位李大人,倒也是有趣的紧!”放下书信,韩爌手捻须髯笑了起来。管家命人将穿衣镜摆放好,打发下人退出书房,自己在老爷面前准备听候吩咐。
用紫檀木制成的镜框,镶嵌在黄金中的琉璃宝镜,在烛火的照耀下显得光彩夺目。饶是韩老先生宦海沉浮一生,也不曾见过如此巨大的镜子!
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当年风流倜傥的少年读书人,已经变得两鬓皆白,额头上满是皱纹。同一旁低头侍奉的那名新纳的小妾相比,一个如同水灵灵的莲花,一个如鳞甲密布的老松。正如苏东坡所说,恰如一树梨花压海棠。韩老先生不由得一番感慨,“廉颇老矣!”
“老爷如何将自己同那廉颇相提并论?那廉颇成名亦不过是靠着读书之人的容忍海量,方才青史成名。如果没有蔺相国他不过是一个斗米方肉的酒囊饭袋、一介武夫而已,老爷可是身为我大明首辅!”管家尺度合适的拍了一记马屁。
“你用我的名义写封信给两广督臣李大人。告诉他,说圣上已经同意他的铸炮之事,要他小心巴结一番,办好此事,他便可以在京城中与老夫朝夕过从,谈诗作画,饮酒赏月。”
对于自己家老爷这种出卖风雷云雨的手段,管家早就熟练以极,当下点头称是。
“那他说的米价的事情?”
管家回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