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文生扔下空碟,又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张洁白丝帕,将沾了油的手指细细擦拭一遍。
他做得极为仔细,连拇指缝隙都没放过。
像是擦拭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苏大为看了看他胖乎乎的手,颇有些想吐槽之感。
“你方才说的,确实有一定道理,不过若你要去酒泉,武威这边的防务如何做?”
“薛礼做的本来就不错了,有他在武威和凉州固若金汤。”
苏大为凝视着地图,思索着。
武威和凉州之下,即为兰州、河州、岷州,再下去便是关内道,也即长安所在。
越往长安去,大唐的军事力量越强,不可能给吐蕃人任何机会。
但要防着吐蕃人断河西走廊,断掉大唐通往西域的商贸财路。
“况且按裴行俭的信,本就约定要去大总管处会面商议军情。”
“你忘记了一点。”
安文生摸着下巴缓缓道:“诡异。”
“诡异?”
“你之前不是说,郑仁泰有可能是被诡异下手,如果吐蕃人真能操纵诡异,行刺唐军将领,到那时,人人自危,不光大总管,大都护,薛仁贵这边要是出了状况……”
苏大为笑道:“这事我早有准备。”
“哦?”安文生撑开双眼,看向他:“什么准备?”
“就在那本书里。”
苏大为指了指他的袖子:“叶法善说要带门徒助我,算算时间,也该到了,有茅山宗坐镇,就算有诡异也不怕。”
“甚好。”安文生那张如扑克般冷漠脸上,嘴角翘了翘,终于挤出一丝笑容。
“文生,你这张脸……”
“我脸怎么了?”
苏大为一边感概,一边伸双手去揪安文生脸颊上的肥肉:“一定是欠了很多人钱。”
“滚!”
……
酒泉,古称肃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