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不可能记住他夺走的每一个孩子的父亲。
而他其实也快要忘记。十五年了,他快要忘记自己孩子的笑容,忘记仇人的面孔,忘记自己当初的决心,忘记那理应不应该忘记的憎恨。
——但那又如何?
至少现在,他还记得。
没有丝毫迟疑,山民低喝一声,踏步向前冲锋,炽热的火光甚至蒸干了周边的雨水,令折射着红光的蒸汽不住朝着四面八方扩散。
而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为什么会在这里伏击自己的土著酋长也发出怒吼,他咬牙举起短矛,与自己部族的猎手们齐齐朝着眼前的男人围杀而去。
数分钟后。
“……尸体脑袋还算完好,应该符合主教大人的要求。”
将冷却后已经扭曲得不成样的手半剑扔在地上,仍然高热的铁块在触碰到冰冷的雨水时发出哧啦的声音,而吕贝克吐出一口气,他环视周边残破不堪,伤口如碳的诸多尸体。
男人抓住高大酋长的头发,拎着对方的头,自己也抬起头,看向更北的方向:“也不知道为什么主教大人会知道我的仇人是谁,又为什么帮我锁定他的所在……算了。”
“反正我也想不明白。”
微微摇头,吕贝克向来不是思维复杂的人,他只知道,自己卖身给那位怀光主教的结果不差,甚至相当好。
他已手刃仇敌,皈依‘怀光之光’,而自己的部下都会有个归宿——这就已经足够。
至于主教为何要这么做,目的究竟是什么,又为何需要自己对格兰特子爵隐瞒行动,隐秘猎获这样一位大部落酋长的头颅……
他吕贝克看上去像是能想通这些问题的人吗?
他连自己的名字都是最近几年才学会怎么写的!
“该去汇报了。”提着自己的战利品,男人向着北方走去。
外海,奥戴尔礁周边。
希利亚德站在风暴核心区的边缘,仰头注视着那浩浩荡荡,宛如天柱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