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下城内驻军八百余众,因为县署荒废、乏于治理,所以我入城后便稍作越制,暂择乡老数人将乡民略作修编,得户七百三十余,丁一千一百余……”
桓伊自然不会怪罪金玄恭抢了他的事务,他孤身前来,仅仅只是在延平营那里得到十几个辅助吏员,彼此都还不熟悉,骤然接手县务,没有几天的时间梳理不清楚。有金玄恭的代劳,算是已经打下一个不错的基础。
交谈过程中,桓伊听到金玄恭非但谈吐不凡,言及庶务种种也都条理有序,而且比自己不过早到了几天的时间,不独军务清晰,就连县务都颇有建设,不免也是大感诧异,颇为佩服:“金幢主文武俱才,实在是让我颇感汗颜。大概我就算不任此境,一县事务也未必能够难住幢主。”
金玄恭闻言后,脸上倒没有多少得意,只是摆手道:“终究任用有别,桓校书馆院高才,我这一点行伍浅识也实在是忍羞卖弄罢了。”
一行人将县城周边巡察一番,而后便结伴返回城内。只是桓伊上马之后,却见金玄恭登车,彼此似乎换了职事,他不免有些好奇:“幢主不曾习骑?”
王师多年以前便推广骑射技艺,特别是中原大战后得到大量的人马补充,到如今不能骑者甚至不可担任兵长。就连桓伊并非军职兵长,也都勉强能够策马而行,看到这一幕自然有些奇怪。
“我、唉……身抱旧患,难耐颠簸,幸在大将军不弃此残废身躯……”
讲到这里,金玄恭脸上便闪过一丝黯然。旧年他奉父命率部助战羯国,却遭到羯国背信弃义的反杀,逃亡途中跌落战马,胯骨重创,虽然休养经年,但也只是寻常走路尚可,一旦乘马纵行,仍是剧痛难忍。
辽东慕容氏不同于行台博大,不能乘马便意味着很难再领军,慕容皝子嗣众多,对于一个半废的儿子自然也不会再如何看重,特别金玄恭并没有母族可以依仗,被父亲放弃,被兄弟排斥自然也不意外。
所以对于大将军今次肯于给他这样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