卒们才陡然由巨大的震撼中惊醒过来,继而便发现那些晋军卒众们早已经冲进了他们的军阵深处,正如汞水一般斜向穿行,其所行处血光绽放,将庞大军阵快速切出一条血途。
“杀!杀光这些晋卒……”
军阵中不乏人口中还吼叫着无甚意义的口号,挥舞着手中的器仗但却根本触碰不到晋军身影。
晋军阵势凝实到了极点,哪怕已经身陷阵中仍在快速移动,如蛇形、如矢锋,凡当其兵锋所指,视野中所见奔马劲卒之外,便是一片明晃晃的刀芒,未及抬臂格挡,已是身首异处!
姚弋仲此刻登高眺望战况,才能更加窥望清楚战争全貌,在他的视野中,前阵中那层层结阵的军卒们,原本在他看来是军势厚重表现,可是现在却仿佛一个浑身挂满赘肉、反应迟钝无比的痴肥之人,而晋军那千人的队伍却灵活的在军阵中穿行不止,全无阻滞。
他身在后阵上可以清晰看到晋军冲杀路线,可是前阵中卒众们却已经陷入完全的茫然,虽然他也明白前阵那些卒众本身便械用粗疏、战斗力有缺,可是以数倍之众厚结成阵,却居然不能强阻敌军片刻而成围剿之势,任由敌军纵横驰骋如闲庭信步,仍然让他大感心惊。
“往左翼、左翼围杀……靠后结阵!”
最开始,姚弋仲还寄望于通过旗号鼓令指挥将士们结阵围杀,可是双方无论是作战经验还是彼此装备情况都相差悬殊,再怎么厚重阵形都禁不住长刀一轮劈砍,尤其随着晋军对整个军阵的摧残,前线阵势早已经崩坏,士卒们各自嚎叫逃命,更加无人响应那些本身便不断改变而显得混乱无比的旗鼓号令。
而到了这时候,姚益所率领的那千余羌卒精锐也终于抵达战场。这千余生力军的加入,总算稍稍遏止住晋军那势不可挡的冲进,双方迎面碰撞,不乏战马交颈悲鸣,晋军那挂满血浆的斩马刀猛劈而来,而羌卒精锐们也都各自持械或格挡、或攮刺。
一直到了这时候,晋军军阵中才出现了实质性的伤亡,但那些伤亡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