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及,耕牛漫行于郊野,农人俯仰于田垄,画面之和美令人神往不已。
而河道上则更是忙碌异常,大大小小舟船往来不断,千石之容量都只是寻常,往来船工们号声与水流声交织成为一曲嘈杂而又令人振奋躁动的乐章,站在船上望乎左右,更是大生目不暇接之感。
辽地今次所选派使者以晋人为主,如渤海封氏、北平阳氏之类,都是例显于中朝又因北方战乱而不得已投奔辽地。
辽地慕容氏如慕容廆、慕容皝,的确都不乏英主姿态,父子相继经营偏隅之地,也是成果卓然,如今慕容氏势力范围所在的棘城并昌黎等地,更可以说是辽地第一等繁荣所在,而这也是慕容氏能够受到北地晋人拥戴追随的原因之一。
但世事真的是没有对比便没有伤害,这些人游行于如此天中乐土所在,才知人世繁华竟可达于此境,与之相比,他们所以为的辽地繁荣简直就与蛮荒之土无异。
尤其一些永嘉之后便一直羁留辽地、没有返回中土的人,一路行来胜览繁华,口中已是忍不住嗟叹连连,更有人甚至垂泪叹息:“何以苍天独薄永嘉亡魂!若是当年晋世得此大治境地,怎么会有胡奴凶横、戕害华夏之惨剧……”
听到如此悲怆之声,那些船上人众们心内也都各自泛起复杂辛酸的滋味,往年灾祸北方糜烂,士庶俱都深受戕害,已经不仅仅只是发轫于永嘉之际,这当中绝大多数人心内都深藏着不忍触及的创伤往事。
有的或是已经渐渐淡忘,但在看到淮南如此繁华盛景,脑海中那些已经变得模糊的记忆画面再次变得清晰起来,更与眼前所睹形成了鲜明强烈的对比,更觉剜割一般心痛,眼眸潮湿,泣不成声。
听到这些流落辽地的晋人悲怆感慨,温放之一时也是深有所感,同样也叹息道:“诸夏传承,追及三代,天地无有如此惊变。鼎食者不能定序,强梁者豺行害世,耕织者绝于安生,这实在是锥心裂胆之痛。
幸在天人无有相弃,义士衔恨壮行,王命所用,晋祚复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