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脱离了大队,发现这一对母女后,初时他尚兴奋不已,因为军中有令,只要能带回人头,就可以兑换米粮。
王雪抄着手中锈迹斑斑的环首刀冲向那对战战兢兢、仿佛鹌鹑一般的母女,那个母亲怀抱着年不过六七岁的幼女,不断对王雪叩头请饶,虽然她叫嚷的话语王雪听不懂,但观其神态大约如此。可是王雪对此却没有多少感触,仍然将手中刀挥斩下去,这两条鲜活的生命在他看来也只是一堆军粮而已。
可是当他前冲的时候,脚踝却被草泽中葛藤绊倒,整个人扑倒在地,刀刃擦着他的耳畔迸飞,那锈迹斑斑的刀锋实在谈不上锋利,只是擦着他的左脸一片火辣辣的疼痛。
几年戎旅生涯,虽然没有经过什么惨烈的战斗,但就这么跑来跑去,王雪也历练出一身不俗的身手。可是跌倒后他却没有在第一时间翻身起来,因为从这个角度,他可以看到那个哀哭的妇人在起伏之间,胸口破损的衣衫处闪现一片丰腴。虽然妇人全身都沾染涂抹着淤泥草屑,但这一点丰腴却给他带来一种远超填饱肚皮的诱惑。
于是他爬起来后并不急于捡回兵刃,而是狞笑着扑向妇人,将她压倒在草丛中,至于那个碍事的幼女,则被他丢在了一旁。妇人很顺从,甚至不乏迎合,王雪甚至已经忘了那种感觉,但却觉得这个妇人较之他流落在乡中的娘子要动人的多。
但他仍未尽兴,后背突然传来的剧痛打断了他的动作,他骇然转身,发现那幼女手握着他刚才丢弃的环首刀,正持刀站在他的身后,脸上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相称的狰狞。然而他背后的创伤却不是幼女挥刀斩出,而是战场飞来的一支流矢。
被他压在身下的妇人将他推到一旁,继而翻身起来接过幼女手中的刀。那时候王雪已经闭上了眼,等待屠刀落下,那一支流矢直接刺穿了他的左腹,他越挣扎死的便越快。身在这样的世道,他也早已经有了某一日横死于野的准备。临死之前,突然想起一件事,从怀里掏出一块已经被血和污水浸透的粮饼,抬手递给那个幼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