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担心事情泄露于外,而是担心被皇太后知道了他在撺掇小舅子做这么不靠谱的事,惩罚倒不至于,但依照皇太后那恪守礼教的脾性,训斥几句是在所难免的。
“姊夫你放心,我又不是一个诸事不晓的蠢物,为此准备日久,这殿堂内外都是能托生死的忠良!”
讲到这里,皇帝不免又是眉飞色舞,他为这一天可准备了良久。那些母后安插在他身边的内侍宫人们早就诸多借口排斥于外,这皇帝虽然做的没有君临天下的气象威仪,但这种小事都做不到的话也实在太丧气了。皇太后再怎么严厉,也不可能这一点空间都不给儿子留。
沈哲子于是在外徘徊片刻,顺带手吃了点室内案上的糕点,那狗屁飨宴在少府报销的财货倒是不少,结果席案上根本就没有多少吃食。虽然是为了照顾那些肠胃不好的老家伙,但沈哲子这种年轻人实在受不了。当然这也是他自找的,整个大殿里除了他之外,三十岁以下的都不多,混得太成功也是一种负累。
过不多久,换了一身时服的皇帝已经从屏风后转出,一身黑色大衫裹在身上,胸腹处绷紧,肩袖处则是松松垮垮,一顶玳瑁小冠扣在硕大头颅上,显得有几分可笑,手里持着一柄象牙折扇,摇摇摆摆行出来:“姊夫,你来观我形容如何?”
宫人们不清楚皇帝究竟要做什么,但早在来建平园之前便得了严厉叮嘱,料想不是什么好事,这会儿也都退出避嫌。沈哲子行上前去,叹着气摁住小胖子鼓鼓的肚子蓦地一拉,总算才将腰带又勒紧几分。皇帝则忍不住打一个嗝,满嘴的香甜,直接喷在沈哲子脸上。
“自己怎样体态难道不知?明知要做这种事,偏偏要吃这么多!”
沈哲子也真是无力吐槽,转过脸去擦擦脸上唾沫星子。
“我也是饿了一天啊……”
皇帝听到这话,不乏委屈,低头看看那仍鼓得显眼的肚子,不免埋怨道:“人是自知极难,旁观者明!姊夫你明知我是怎样体态,却还准备窄衫,还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