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仁啊,你得学会抓住关键。”
“我自然明白的——舞郎君要我留心与唐公请示。”
“这才是头等大事,”
舞马道:
“唐公不知,你就是做的天花乱坠漫天似锦也无半点用处。
唐公重视,你就是带了尚方斩马剑,所行所向皆无不通。
唐公满意,你就是只做了纸上的文章,也保管升官发财——
当然做事情还是要实事求是,绝不可以搞形式主义,搞虚头巴脑那些东西。容易被裴寂老兄抓住把柄嘛。”
“实事求是这四个字更妙啊。”
舞郎君真真是个高人。
刘文静边听边记,纸上飞墨如草,耳中则是云里雾里半懂半不懂的。
管他呢,先写下来。
“千万记住啊,”舞马看着行笔如飞的刘文静,凑在他耳边,语重心长:“四个字,唐公满意!唐公满意!”
心里想的却是:肇仁老兄,武德二年那场大劫,你能不能扛过去不看别的,只看你能不能记住我今日说的这四个字。
刘文静写的手肘快要抽筋,又被舞马耳朵边念叨了一通,浑身好不难受,终于写完掷笔,忽然想到什么,便问:
“舞郎君,你今日所言所语所设之计,皆是妙不可言——这般好的主意,为何议事之时不当面告诉唐公。”
我又不傻。
舞马心诚想。讲出来成为众矢之的么,还保不齐要给我安排一堆有的没的事情浪费时间。
低调,低调。
低调才是做学问之人最好的朋友。
便微闭双目,似看破红尘烟云,说道:“功名利禄于我,不过是虚名,是幻境,是浮云耳。”
过了良久,却诧异地没有听见刘文静的捧场声,颇有些不大习惯。
再一睁眼,岗楼之内,已是人去房空。
石桌上面,连纸带笔带墨砚统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