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倘若黑帝密使所言非虚,百里春秋现在应当已在北海,驾驭鲲鱼,伏击拓拔龙神。他与广成子既然都已离开,剩下的尸兵、妖兽便都不足为惧。金门神上,你即刻奉我手谕,和黑帝密使一齐前往符禺山,密会童将军,明日黄昏前务必将鬼国尸军就地歼灭。”
黄姖肃然领命。
事已至此,众人都已明白她与少昊的态度,虽然仍心存疑虑,亦不敢再有异议。当下按照她所吩咐,各自伏拜接旨,领命而去。
群臣散尽,纤纤才徐徐从龙床上坐起,在侍女的搀扶下,慢慢地走下台来。大风呼卷,衣裳鼓舞,她抚摩着隆起的肚子,朝东北望去,心潮汹涌,也不知是悲是喜是忧是惧。
窗外白云翻涌,在蓝天与雪峰之间,变幻着万千形状,就如这世事一般瞬息难测。
一别半年,她始终未曾透露怀他骨肉之事,便是不想让他有任何牵念。此时此刻,也不知他究竟是生是死?倘若他……他当真葬身于鲲鱼腹底。父子二人岂不是永无相见之期?心中酸痛如割,泪水盈眶。
正欲转身,忽听“隆”地一声隐隐闷响,众侍女齐声低呼。
东边天际突然冲起一道刺目的彤红光芒。象霓霞横空,赤练摇舞,又象是一道巨大地彗星,拖曳着长长的红光,凝悬在万里碧天,久久不散。
狂风卷过珠帘,刮得她周身僵凝,无法呼吸。她胸口如撞,怔怔地凝望着那道赤光,突然感到一阵无法遏止地、尖锐刺骨地恐惧和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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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河滔滔。艳阳高照。
两岸沙砾遍地,细草摇曳,鲜血从横斜重叠的尸体间蜿蜒流过。潺潺汇入河中,洇散成万千道紫红的细丝,疏忽飘散。
一万六千余名炎帝军将士沿着阪泉河北岸遥遥散布,或弯腰立于河中,或低头蹲踞岸边。个个浑身是伤,唇焦口裂,顾不得湍流中浮沉地残肢与血腥。竞相捧起水,大口大口地贪婪掬饮着。
惟有烈炎昂首骑乘火龙,一动不动地仰望着蓝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