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撇下大猴子,在后花园的亭子里碰到了花晓娟。
两个女人,外貌上来看至少差了十五岁,可真按照花晓娟自己的说法,她今年不多不少,正好整三十。
王佩珑看她手里拿了一支象牙做的烟管子,就笑话她:“你这玩意儿弄这么长,一口烟嘬出来吸得到嘴里么,别当中就给断了!”
花晓娟点了火,夹烟管的两根手指都涂成鲜艳的红,和她的嘴是一个色。
“世道不同啦!”她唱的分明也是花旦,可语气老成,显见的是沧桑了:“看看现在的街道,舶来品、洋百货,等再过几年人人都买得起收音机,别人就未必肯来戏院听咱们唱戏啦!”
王佩珑想过这个问题,也就不由得低落下来,说:“也不一定,上海还好一些,物价涨得慢,外面的船也进的又多又快,我听说现在的外面局势不稳,早晚要打到南边来的。”
打到南边,那就只能往北边跑,那不如先不要南京,先把凤年送去北平好了,至少天子脚下,她也放心一些。
花晓娟这时倒反过来笑她想的太多,只说:“谁赢谁输不要紧,没人定过这样的规矩,不论外面怎么打,城里人嘛,戏总归是要听的。”
王佩珑想了想,笑了:“说的也是。”
“还把人养在外面?”花晓娟喷出一口淡烟,问她。
王佩珑先是左右看了看,而后又摇了摇头,有点自嘲:“我倒是想啊,不过不能再养,再养就养不住啦!”
花晓娟把烟管子递过去,让她也抽一口:“英-国来的烟-草,现在都流行自己在家卷的,你吸一口试试。”
王佩珑试了一下,一口气拖得太长,吸了直咳嗽:“太呛。”
“呛一呛,脑子清醒一点。”
花晓娟语重心长的对她讲:“我们这样的人想安身立命太难,要分清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你那么聪明,要早点看穿。”
王佩珑点头:“我知道。”
本来是满腹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