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这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无形中的歧视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没有人在乎琴究竟说了什么,他们只当他在癫疯,像对待精神病人一样牢牢地控制住他。
“原告方的精神情况需要进一步检查鉴定。”法官梁承磊仪态威严,“本次刑事起诉因原告方个人情况特殊,无法成立。”
一个精神可能出了问题的残疾人还想告别人,怎么看都是他有问题吧?
琴瞪着眼,甚至没有眨过,眼泪一行行落下来,仿佛不是他自己想要哭,而是身体自发地流下了眼泪。
法庭里回荡着他嘶哑无助的哭声,镜头里是他拼了命一样在打的手语。
舞台侧方屏幕上的文字飞似的窜动着向上更新,那是掺着琴血和泪的控诉,可除了目睹一切的观众和正害怕得缩成一团的孩子们,竟无人能懂。
“啊、啊——”
琴叫着,哭着,呐喊着。
“请原告方律师快点沟通一下!”
法官紧紧皱起眉头。
多么讽刺的事啊,一个聋哑人竟然被人嫌“吵”。
詹长清忙不迭凑上去和琴“沟通”,他的手语有模有样,神情也满是关心,看着正常极了。
但观众和孩子们却知道,他真正对琴说的全都是令人绝望的词句,进一步刺激着琴发疯发狂。
好好的一个孩子,被张牧和詹长清在众目睽睽下逼疯了。
“啊——”
琴的手也被擒住了,只能双眼通红地狂叫。
聋哑人不能发声,不会发声,他们不知道怎样动用喉部的肌肉,因此声音才没有正常人说话时的语调和韵律,听上去非但不悦耳,反而嘶哑难听。
琴的哭喊声也是平的,没有二三四声的声调,只有一个“啊”,一声的、平平的、痛苦的“啊”。
他“啊啊”地叫着,好像一只幼鸦被活生生撕断了翅膀,掏开了腹腔,内脏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