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能、不问而知的天生圣贤,更非能掐会算的妖人。那么你当初对石勒行事往往能够洞彻机先——包括不必一月,便即擒杀王浚——主要应该归功于曾经有过接触,对石勒比较了解,以及重视情报工作。而如今你却担心石勒会去打徐州,还没我瞧得清楚,是因为关心则乱呢,还是情报方面出了什么问题?
裴该听问,便即摒退众人,然后压低声音对裴嶷说:“实不相瞒,我与羯奴参谋程遐暗有书信往来……”把大致经过向叔父一说,最后解释:“程遐庸吏耳,羯奴身旁,我唯惧张宾,是以欲与程遐合谋,以拮抗之,甚而寻机铲除之。”
随即叹了口气,说这事儿极其机密,我还真不是信不过叔父,所以从前不告诉你——“与程某往来书信,唯我与送信者二人得知,且每次送信,皆换新人。故此我既远离,传信不易,联络渐疏,乃不再易得河北内情了……”
裴嶷点头说原来如此,随即一挑眉毛:“文约既目羯奴为大敌,以张宾为难制,则此线不可稍断。”顿了一顿,又说:“然以文约今日情状,总执国柄,繁忙倥偬,亦实不宜再专司此事。”
裴该急忙问道:“叔父可肯为侄儿分忧么?”
裴嶷摇摇头:“此等阴谋秘计,非我所擅长也……”
其实他倒未必不擅长,主要是不想插手这摊子事儿——此前裴该也曾经请求裴嶷协助负责情报工作,都被裴嶷婉拒了。他心里很清楚,我是你从叔,又为股肱,只要你不倒,我就富贵不替,没必要再多揽事儿抓权。尤其情报工作,事务繁剧不说,一旦做得太成功了,反易启人主之疑——啥事儿都知道,谁人都了解的家伙,倘若起了异心,还如何可制?
所以啊,连军权我都可以帮忙抓一部分,只有这情报工作么,我绝不掺和。
裴该见裴嶷不肯答应,便即苦笑道:“然舍叔父外,我还能信赖何人?”
裴嶷答道:“有监自军者,亦有觇外敌者;监自军者唯求其忠,觇外敌者则求其谋。若欲与程遐共算张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