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大概罢了。至于平州,孤悬海外,就连幽州的情报都所得甚少,遑论数千里外的徐方。
故此裴嶷骤然听闻此事,先是一愣,随即又惊又喜,忙追问道:“裴文约?难道是钜鹿成公的次子么?”和裴宪一样,他也没见过裴该几面,印象里那就是个一直躲在父兄身后,满脸腼腆的小孩子而已,实在难以把他和“徐州刺史”这个头衔联系在一起。
不等陶德回答,裴武先说了:“贤弟,文约小阿开三岁,计其年齿,也当冠矣。他少年即拜南昌侯,且有尚主之议,则身任一州刺史,并不奇怪啊。”
倘若陶德只说自家刺史名叫裴该,说不定裴武兄弟还当是同名同姓,既然连表字都点出来了,连名带字全都重复的可能性就太低啦——此必裴頠次子无疑也。
裴嶷不禁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伸手捋捋胡子:“不想逸民兄后嗣未绝,且能守牧一州。”随即招招手,要陶德靠近一些,然后问他:“汝是何日相随裴文约的?如今徐方形势如何,可备悉向我等道来。”
陶德心说那话说起来就长了……好在这一路上,他已经多次向卢志父、拓跋头等人讲述过,原本被勒令背诵的那些句子,经过反复练习,早就熟极而流了,当即拱手禀报道:“小人乃自江东追随我家使君,然而使君此前事迹,亦颇有所闻。昔日使君从东海大王离开洛阳,出镇于项,东海大王崩后,羯贼石勒亲率精兵掩袭,破我晋师于苦县的宁平城……”
从裴该被俘开始说起,一直到南逃江东,再中流击楫,北据淮阴,这一大段故事讲下来,足足半个多时辰,听得室内外的裴氏兄弟、父子四人——裴湛也跑到门边,傍着兄长一起倾听——无不瞠目结舌:我靠这也太曲折离奇了吧!
好不容易说完,陶德连嗓子都快哑了。裴嶷吩咐:“与他一碗水喝。”随即转向兄长裴武:“阿兄以为,此言可信否?”
裴武略笑一笑:“万里外事,如何判断?然而裴文约驻守徐州,且似有恢复之志,应不会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