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肌瘦、有气无力,而且肩上只扛着竹竿、木棒,队列不整,走得东拐西歪跟条长蛇似的,这乍一见,跟普通流民武装有什么区别?说不定还没有陈午、刘瑞的乞活军来得严整哪!
祖逖一瞪眼:“我等皆着朝廷公服,岂可以乞活目之?”
裴该撇嘴道:“昔新蔡王(司马腾)率乞活出于并州,或许也是如同祖君一般,身着公服,立马于流民之前……”
祖逖摆摆手,说你琢磨这些也没啥意义,且在此稍待片刻,等我策马而前,到城底下去探看一番再说。裴该忙道:“自当与祖君同往。”
他们这一行人里面,也就只有祖逖骑着马,那还是裴该送给他的,至于裴该,则仍然乘坐着牛车。所以二人疾驰而前,路才过半就分出了先后,等裴该的牛车到得广陵城下,祖逖都已经立马城下好一会儿啦。
裴该拉开车厢,也不用人搀扶,直接就蹿下来了——实话说很不文雅,有碍官体,但他才不管那么多呢——定睛一瞧,就见祖逖正手搭凉篷,举头眺望。裴该也顺势朝城上一望,只见旌旗招展,人头攒动,不过大多无盔无甲,只是些老百姓而已——果如刘夜堂所说:“丁壮皆上城守御。”
裴该瞧了几眼,就问祖逖:“祖君何不上前叫门?”祖逖伸手朝城头指一指,对裴该说:“不知此城何人为主,其胸中大有丘壑!”看上去,这城守得不错——没道理啊,照理来说,县中长吏早就跑得没影儿啦,就光剩下一些平民百姓,哪怕是大户子弟,谁能有这般本领?
随即吩咐才刚呼哧带喘追上来的刘夜堂:“汝可去叫开城门。”
刘夜堂解下腰间一个葫芦,掀开盖子,连灌了七八口水,这才喘息稍定,于是往前便走,直奔城壕。就听“刷刷”几声,数支羽箭从城头射下——不过明显准头不足,距离最近的一支也还隔着七八步远呢,结果全掉城壕里去了——随即便听有人高叫道:“何处来的流民,不得擅入广陵,且绕城而过吧!”
刘夜堂双手拢在嘴前,扯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