懑,忍不住就冷哼一声:“好封刀!”石勒双眉一拧,怒视着那名胡兵,喝问道:“汝是谁的部下?!”胡兵结结巴巴地回复说:“支雄将军麾下……”石勒当即摆手:“拖下去,砍了!”
胡兵大惊,急忙高叫:“郡公饶命——同为羯人,何故杀我?!”
听说是羯人,石勒不禁“啧”了一声,他偷眼瞟瞟裴该——裴该面无表情——于是吩咐说:“拖下去,抽二十鞭子,以儆效尤!”
那胡兵被拖下去了,裴该冷冷地问道:“羯人的性命,果然比晋人……比军令重要么?”石勒轻轻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说:“我羯族人少,岂忍害之……我的难处,希望裴郎能够理解——且命他待罪立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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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勒等人进入县令衙署坐定,然后就命支屈六带王赞进来。王赞换了一身整洁的袍服,但是没戴冠,也不系印绶——就跟裴该一样——脸上也洗净了,可惜额角乌青难除。他进门后便即拱手趋近石勒,随即在案前屈膝跪下。仪态比方才在城门前端庄多了,但气势只有更加萎靡。
石勒一摆手:“正长请坐。”王赞这才把屁股落在后脚跟上。
“正长,昔在仓垣,我曾为卿所败,何以今日胜负易势啊?”
王赞沮丧地回答道:“赞前从苟大将军攻青州曹嶷,不幸为其所败,健将锐卒,泰半丧没,此番守备阳夏,所部皆新募之兵,加之民、粮皆少,是以再难撄将军的锋芒……”
张宾在旁边听见他这么说,赶紧插嘴问道:“城中尚有多少粮谷?”
“不过千余斛耳。”
石勒一皱眉头:“即我不来攻,亦不足两月存粮……”想一想,不对——“加之百姓,恐怕不敷半月之须。如此贫乏,还敢守备此城么?”
王赞苦笑道:“正当青黄不接之时,城内百姓原本乏粮,我入城后,招募百姓修缮城防,粮草大多散尽……本没想到将军会来攻城,才刚遣使往蒙城去,请苟大将军接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