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已经几百年没祸害山东了,尤其是到明朝完工了鲁西地区的堤坝,基本确保了保北不保南、保东不保西的漕运态度之后,这里的日子过得确实可以。
不只是说聊城之类地方,颇有北方小扬州的商业城市氛围。只说农村地区,中等自耕农,过得也真不算差。
至少比起被黄河、盐业、风灾、海潮等,祸害了数百年的两淮、苏北地区来说,肯定是要强不少的。
不管啥时候,对中等家庭说一些几十年后的预言、或者说什么你们的行业要完不如早点转型、甚至强迫转型之类的,都会遇到极大的阻力。
而对鲁西地区的中等自耕农而言,这事难度就更大了。
自耕农嘛,能上能下。
上为地主、下为佃农贫农甚至打短帮的。
而刘钰现在要强制把他们迁走……下不下的,这个就算不下,但却可以明确,上肯定是不可能的。
到了那边,上不去,也当不了地主,仍旧还是自耕农。那这迁起来,着实也就没有太大的吸引力。哪怕刘钰叫人说的天花烂坠,说土地多、气候好云云,到头来不还是去种地吗?不还是做自耕农吗?
有地没人,是当不了收租子为生的地主的。
问题在于,人无法想象自己没经历过的事。刘钰就算说破大天,说到了那边的自耕农,虽然还是自耕农,但日子过得比这舒服多了,这些人也根本无法想象自耕农过的很舒服的日子。
兄弟几人心里自然是不想搬的,可终究,这还没到直接上梁山的地步。如今父亲在那发牢骚,做犟种,他们心里也只能是一肚子闷气,全都怨在了朝廷身上。
很多“先知”的故事,总会有一个“好”结局:当那些狐疑的人、怨恨的人、不满的人,被迫离开后的瞬间,身后的家园就此毁灭。不管是洪水、陨石、亦或者太阳的氦闪,都需要灾难发生来证明先知的正确。
可偏偏,在大顺选择的这条路上,是要治未病,并不会等到灾难发生赢得赞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