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修水利,无以去盐;不修海堤,海潮倒灌。到时候淹了我们自己还好说,若淹了别人家的棉田,还要我们赔钱哩。”
权哲身先是一惊,随后大悲。
李星湖让他偷渡到大顺,首先要学的,就是在那些违禁书册上看到的淮南复古尝试。
哪曾想还没到淮南,先见到了正主儿,这亲身投入其中的都感觉效果不好,那恐怕……
“孟兄,岂不闻古人云:及年岁之未晏兮,时亦犹其未央。恐鹈鴂之先鸣兮,使夫百草为之不芳?”
“孟兄正值当年,当应趁着年轻,施展作为。又何必多做哀叹之态?既不行,改之可矣。”
“这淮南垦荒事,除你们外,剩余的都是兴国公的霸道手段,难道他这霸道手段就真的胜于王道?何不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戒之?”
孟松麓苦笑一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刘钰用的那些手段,这边也不是想学就能学的。不是技术问题,而是单纯的组织能力问题。
对这个问题,孟松麓用了一个很小的点,给权哲身解释了一下为什么学不了。
“赵兄之前所见的倒毙之尸,心生恻隐感叹,甚至以为吴地百姓皆无恻隐之心,实则不然。”
“我说他们再挺几日,日子就好过了。其中货运码头搬运周期的道理,我也说了。再说另外一件事。”
“苏北种棉,八月十五仲秋时候收获。”
“收棉时候,最怕下雨,必要快速收完——种棉花,种多少,不在于地有多少,而在于需要考虑能收多少。能摘多少,才能种多少。”
“苏北八月十五收棉花的时候,恰逢码头不忙的时候。”
“西洋贸易的船,已经卸货;返航的船,还要等腊月季风起。”
“辽东的豆,八月十五才刚收割;南洋的米,早已起运。”
“此等时候,码头的事少,用不了那么多人。于是那些圈地种棉的公司,便在这里雇人,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