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刘钰一直以来的态度,恍然道:“国公的意思是说,旁边那一桌规矩明确的,是土地?而这一桌工商业,规矩一直不明确?所以,有钱的都跑那一桌去赌了,来工商业这一桌赌的人极少。”
“只要坐庄、开桌,那就稳赢。所以,定下规矩,并且保证这条规矩,才是坐庄的人必赢的办法。坐庄的输赢,和赌术、赌本,都无关系?”
刘钰笑道:“史兄,我问你个事。我要行的盐法变革,你也知道。但是现在规矩简陋,很多漏洞。”
“比如有个非常明显的漏洞,我若有钱,我就把所有的盐都买下来。我也不吃,我也不卖,我就叫别人买不着盐。毕竟,湖北不产盐,就算淮北开足铁牛提卤,晒出来堆积如山的盐,但也一时半时运不到汉口。”
“当然了,这个漏洞是可以补上的,定个规矩说不准这样。但现在,我故意没补这个漏洞,他们就钻这个空子,就使劲儿买盐,就不让别人买到盐,导致缺盐。我也不管,那你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史世用多少读过书,知道这件事往大了说,涉及到昭公六年那桩著名的争论。
刑不可知,则威不可测。
法律要是写的明明白白了,那么肯定就有人老琢磨着钻法的漏洞,按照那场争论的说法,这是鼓励每个人都做坏人。
但史世用知道,刘钰今天说的这个,和这么大的话题无关。
在他看来,刘钰压根不关心这么大的事,而是一直琢磨着让资本往工商业上跑,而不是往土地上跑。
虽然其实和那个刑不可知的争论差不多,但又不一样。
刘钰说湖北盐政改革,是工商业的商鞅立木。
说开赌场的、坐庄的想要赢钱,既不需要赌本多,也不需要赌术好,只需要一个规矩立在那,坐庄的维护这个规矩,那就必赢。
重农抑商的根本逻辑,要和“禁商有田”这个一直以来的想法配合在一起看。
商人积累资本的速度太快,比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