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当初倒是打算“统一思想”,但在儒家内部普遍认为荆公新学明显是申商之术。
这个经,是很难辩的,是非标准已经先定下了。
很多新学问,在根本上就触动了类似于“吃不吃猪肉”、“周五吃不吃鱼”的问题,看上去能用,但仔细一看就可以直接否了,根本不是儒。
现在破而不立的局面在这摆着,使得每个人都想当正统。
然后每个人都当不了,因为你想当正统,就会有人指出你不符合经书。
之所以会出现破而不立的局面,也正源于此。
破的时候,大家齐心协力。
立的时候,大家奋勇争先,但谁跑的快,后面的人肯定要拽一把。
闹到现在,只能托古改制,谁古谁站得稳、谁原谁才立得住。
所以一群人拿起了先秦古籍,直接绕开了宋明理学,要自己注经。
可是,越古,问题越大。
古时的工商业占比什么样?古时有工厂制吗?古时的经济基础和现在近还是宋明的经济基础和现在近?
再者,自己注经没有用,注完之后要得到天下的认可。现在宋明理学的权威已经倒了,孔夫子在两千年前就死了,每个人都有解经权。
也就意味着,每个人都有拿着两千年前的文章,说其他人解得不对。
直到真正做到这一步的时候,程廷祚才明白,自己的老师为什么要说那句听起来那么古怪的话。
【古来诗书,不过习行经济之谱,但得其路径,真伪可无谓也】。
现在想来,真伪都无所谓了,这压根是准备自己“编造”圣人言论啊。可惜死的早,要不然趁着日本开关的机会,只怕不知道能编出来多少“自东洋回传中土”的“古籍”。
如今,传到了孟松麓这一辈,在均田问题上,孟松麓就被这些年轻人直接怼的无言以对了。
现在就明说了,指望朝廷均田、地主自己献田,纯粹扯王八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