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承包。
总承包,分给次级承包商。
朝廷只和总承包商打交道,该交多少税,总承包商出,免去和那些次级承包商打交道的麻烦事。
这也嫌麻烦、那也嫌麻烦,到处省成本,结果就全是成本、处处漏水。
真要是盐政改革,首当其冲被影响的,就是这些总承包商。
散商、次级承包商,都还有活路。
因为这些散商、次级承包商手里,有路径、有市场、有销售店面。
而总承包商,只有资本和行政赋予的垄断权。
散商、次级承包商,赚的还是百姓手里的钱。甭管加价也好、夹私也罢,到头来还是一斤盐一斤盐从百姓手里抠钱。
而总承包商,既没有市场,也没有销路,有的只是资本雄厚,类似于“包税人”的决策,赚的也是次级承包商的钱——想卖盐,一引先给总承包商多少银子。
这和刘钰对付的荷兰类似:让荷兰东印度公司股东死而复活的,不是荷兰人的金融资本,而是荷兰人的市场、路径、走私渠道。有形资本在大顺新兴阶层集团看来就是屎,积累了二三百年的无形资本才是无价之宝。
这些盐商也是一样。
他们能压朝廷,因为朝廷吊毛没有,大顺根本没有啥国有资产,调动不了多少资源,简而言之,没钱。
可同样的原因,却压不住背后有一群几千万两股本暴发户的刘钰,尤其是这些暴发户只怕早就对着盐利流口水了。
刘钰的名声,即便在商贾界,那也是两极分化的严重。有跟着他发财的,也有因他破产的。
虽说这一次盐政改革根本不是刘钰提出来的,但被皇帝派了这么个“吸引火力”的差事,这些已经因为漕运改革而受了极大损失的盐商,自是恨得牙根痒痒。
可……又无可奈何。
几个总承包商互相看了几眼,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出来一些紧张、惶恐、警觉和无奈。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