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渐渐明白了,西洋贸易公司和瑞典公司每年那么多的茶叶,到底是卖给了谁。
自然也就看到了问题的本质。
关乎他们利润的,不是是否允许英国东印度公司继续贸易,而是英国的茶税是否会被取缔。
同样是大顺的商人,海商、金融投机者、坐商、生产商,在英国茶税问题上的态度是截然不同的。
这些海商、投机商,是支持英国高茶税的。
对他们而言,英国高茶税,造就了西洋贸易公司的茶叶利润。
反之,英国放开茶税,英国又有航海条例,西洋贸易公司带的茶是没办法竞争过英国东印度公司的——就像是丹麦亚洲公司,在这件事中的遭遇一样,他们无论如何都在拿货问题上竞争过大顺的商人集团。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况且就资本丰盈程度而言,是地头蛇、地头龙还两说呢。
但对大顺的坐商、茶叶贩子、加工商而言,他们是盼着英国放开茶税的。
英国放开茶税,对刚刚尝试把握贸易主动权的海商不利,但对坐商和茶叶贩子,大为有利。
作为茶叶生产商,把茶卖给东印度公司,和把茶卖给大顺自己人的西洋贸易公司,有区别吗?
并无区别。
甚至,因为海商集团逐渐垄断,实际上是压低了茶叶收购价的。尤其是这几年,又是制裁英葡、又是查办丹麦的,大顺崛起的海商集团几乎是傲气无比地告诉那些茶叶商人:就这个价,爱卖不卖,不卖留着明年当旧茶吧。
而对茶商来说,最快乐的日子,恰是那几年市场“充分竞争”时候,忽然插了一杠子的奥斯坦德公司主动挑起茶叶收购垄断贸易战的时候,英、荷、葡、奥,四国竞相加价、拆台、送礼、囤货。
只是这种充分竞争很快分出了胜负,从充分竞争到垄断,只用了不到十年时间。
同样一条政策,就如同朝廷不久前颁布的禁止种植园茶叶律,有交手称快者、有如丧考妣者、有怨恨朝廷者、也有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