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漫长的沉默后,有人终于说出了一句让在场的奴工都认同的话。
“还是太祖皇帝时候那般呗,均田。若是天下的田均一均,家家都有三五亩地,不交租子只交皇粮,谁愿意来做工啊?”
这话顿时引来了一阵热烈的反响。
“是啊,大人,朝廷要是均了田,大家的日子就好过了。谁也不愿意背井离乡来南洋求活啊。”
“我们之前在老家就是租地的佃户,后来实在是欠了不少债,没办法,主家就说让我们去南洋干活,债就清了。哪曾想上了船、到了岸,就被扔到甘蔗园里了。人生地不熟,跑又没处跑,跑到外面被抓着,就要给红毛鬼服徭役。日子过得太难,一起来的二十几个,当年就因打摆子、发疟疾、拉肚子,死的就剩三五个了……要是均了田,谁肯来做这个?”
这是个此时可以想象到的标准答案,却不是刘钰想听到的答案。
萌芽萌芽,“可惜”江南的庄园奴仆、陕西的佃户、松江的织工,没这“觉悟”,不肯做安安饿殍不说,还缺乏英国被圈地农民排队进济贫院也不起义均田的“自觉”。
连下个南洋,都不是直接去“无主”的广袤美洲种地,而是被扔进这里当奴工。
美洲缺人缺到一个黑奴50英镑,150两银子,他实在不忍心问问这些糖厂的奴工,当初到底被卖了多少钱。
终究的梦想,依旧还是复古井田,可复古井田能解决问题吗?
奴工们血泪斑斑的巴达维亚糖厂;矿工们朝不保夕的邦加锡矿;被逼到齐行叫歇的苏州丝织工厂……终究,是时代前进的方向。
当最后一滴酒倒入嘴里,这场谈话也就结束了,之后的几天,用着近似的方式询问了更多的人。
日子一天天到来,临到要去与荷兰人谈谈锡兰问题的那一天,跟着刘钰听了几天诉说的人,在送刘钰去谈判之前,问了刘钰一个问题。
“先生,将来若是朝廷下了南洋,若是打开了销路也要卖糖,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