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史来说,哥伦布是第一个完成环球航行的。而百夫长号,是第一个完成军舰编组舰队环球航行的,开启了真正的海上的大争之世、意味着纵横七海不再是一句玩笑话。
后世的维生素c治坏血病也和百夫长号有极大的关系。历史上乔治·安森的舰队带了1980人出航,回到英国后就活了185人,基本都死于坏血病,这件事极大的震惊了英国海军,百分之九十的死亡率实在太过吓人,那一年导致水手强征都出现了困难。当时是海军军医的詹姆斯·林德也目睹了百夫长号归来的惨状,最终在几年后找到了橘子柠檬。
这是人类航海史上里程碑似的一艘船,不考虑背后那些殖民者的龌龊,无论如何这是一艘数万年后哪怕人类飞出太阳开启星际时代,依旧会记住的船。
而现在这艘船,下了帆,降了旗,在炮台的注视下毫无抵抗之力。
褪去那些科学的光环,这只是一艘英国海军准备用来交战的战舰。
隆隆的礼炮声中,英国军官生们在甲板上列队,静候刘钰等人上舰。
前提是他们不需要如同停靠广州的商船那样下跪迎接,只是单纯的军方交流。
一脸不满觉得受到了侮辱的乔治·安森将刘钰等人迎到了船长室,法扎克莱就像是穿花的蝴蝶,穿针引线地介绍了一下登船会面的彼此。
“这位是英国王家海军的乔治·安森准将。”
“这位是大顺的西伯利亚侯爵,枢密院副使刘钰。他旁边的是大顺南方海军的舰队长米高、副舰队长杜锋。”
“这位是法国东方公司高级职员、本地治里的法军指挥官杜普莱克斯。”
既然只是军方的交流,对方也下了帆、降了旗,还是按照海上的规矩,伸出右手握了握,以证明自己没有把右手的食指扣在扳机上。
船长室的模样和大顺军舰上的差不多,都是铺满了各种各样的海图。
圆规、三角尺、象限仪、六分仪等奇奇怪怪的仪器,堆积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