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说,刘钰都忘了自己杀过这么一个人。这么一提,顿时想起来自己借过那个年轻人的头一用,问道:“你是他的什么人呢?”
“他是我的哥哥。您见过他吗?”
“嗯……没见过。或许被俘了吧?我是来谈判的,谈判结束后会释放战俘的,祝你和你哥哥早日相见。”
“谢谢,您真是个好人。”
小伙子脱下帽子,冲着刘钰鞠了一躬,可能是嗅到了刘钰一路上积攒的身上的烟味,又从口袋里摸出烟荷包递过来。
“请尝一尝吧,弗吉尼亚烟草,我家里人从法国带回来的。咽下去就像是奶油一样甜滑……”
推手拒绝,跳上马开溜。
一直走出去很远,刘钰这才悄悄回头看了一眼。战场上怎么杀人都行,点红花一样随便点了一个拉去枪毙,这事儿做的确实有那么点儿不太地道。
“三爷,那罗刹鬼说什么呢?”
“没啥,哈哈哈,拷问拷问我的良心而已。”
已经脱了奴仆身份、有了个飞骑尉勋身的馒头还像是以前那样称呼着刘钰。
他也跟着回头望了望,奇道:“三爷,你说东边还在打仗,怎么西边这么安静?我们不打,他们也不打?”
“你说呢?”
“不知道。”馒头摇摇头,觉得很难理解。
“慢慢想吧。想通了,告诉我。”冲着馒头呲牙一笑,回头喊道:“跟上跟上,加速速度,天黑之前到地方,好好睡一觉!”
傍晚时分。
齐国公田索正在吃晚饭,红热的炭火上小铜炉烧的滚沸,几片白嫩的羊肉上下翻滚,汤里面的两片火红的辣椒正可驱走外面的寒意。
帐篷忽然被掀开,一阵冷风吹得田索打了个寒颤,刚要开口骂一句。
“国公!翼国公家的三公子来了。”
“哎呦!可算来了!”
听到这话,刚才的那点火气顿时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