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我就算想辩解,那也没有机会了啊。”
听到这种熟悉的思维方式,刘盛终于连连点头,心想这倒也是。
爱西学者,未必是教徒,但陛下真的知道吗?日后风暴来临,此时说不清楚,将来也的确是个大麻烦。
如今看来,这豪赌竟是赌赢了。
一则在陛下面前说了“中学为体、西学为用”之类的话,把西学和洋教做了切割。
两者切割,既是为公,也是为私。
二则趁着入宫的机会,反咬一口,用莫须有的罪名给那些传教士扣了个大帽子。
这事儿略作操作,就是守旧党攻讦西法党其心可诛的大炮弹,又算是站好了队。
反过来,若是风向再变,又可以借“用、体”之事,为西法党留下一些回寰的余地。
刘盛心头的疑惑终于解开,心头倒对刘钰多了几分欣赏。
可终究这事太大,日后若再有这样的事,那可万万不行。
“即便如此,你也该跟我商量一下才是。自作主张,陛下圣明,没治你的罪,反倒为你开脱。可万一有奸佞之人,趁机蛊惑陛下,治你个‘窥探禁宫’;参我个‘治家不严’,又将如何?”
刘钰叹了口气,面对着刘盛很郑重地磕了个头。
“父亲,您既知齐国公找我做的事,想必也知道福清县教案里发迹的那个白云航。”
“他一小小县令,豪赌一场,如今升了州牧。若是赌输了,无非就是革职,县令,芝麻绿豆大小的官儿。赌输了,青山绿水相伴,古卷青灯为友;赌赢了,牧一州之民,一年得钱十万。”
说完这个故事,刘钰仰起头,苦笑道:“儿子不是嫡长。就算是嫡长,父亲壮年,亦可再生。试问,如果这件事真的和父亲商量了,父亲会同意吗?”
“父亲以为,儿子压上的赌注,是国公府;其实,儿子的赌注,只有一个武德宫的前程。”
“国公府虽大,将来……却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