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按照之前灾年估计,这些地方,今年夏税,想都不要想了,大概要减免五十万石到一百五十万石左右的钱粮,而往多里估计,想要不饿死人,并完成陛下想要的河北水利工程,大概要一百万石到二百万石粮食。”
“甚至更多。”
“但是朝廷在京城的各仓库,不过储备一千万石粮食,去岁大水后,已经支持二百多万石粮食,再加上原本的消耗,去年秋税已经已经被拦截不少,进入京师的不过一百多万石粮食。
所以,朝廷在北京的储备不过七百万石粮食。”
“而仅仅用在赈灾上的粮食,就要支出少则一百五十万石,多则三百万石粮食。再加上百官与京营的消耗。”
“臣恐怕如果灾情继续下去,明年太仓的粮食就空了。”
朱祁镇知道粮食有危机,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这粮食危机到如此程度,他简直悚然而惊,说道:“局面已经到了这种情况吗?刘中敷怎么不上报?”
王直说道:“刘尚书其实已经说了,他数次上奏陛下,请停止以工代赈之策。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只是从去年秋天到现在,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下雨了,而今但凡有一场雨。今年夏税还多多少少能收上来一点。”
“有些话下面的人不敢说。”
朱祁镇深吸一口气,说道:“朕知道了。”
让人活命与让人高强度劳动消耗的粮食是不一样的。户部尚书刘中敷显然是出于节省粮食的需要,这才强烈反对朱祁镇的以工代赈的方案。
这一点,朱祁镇是知道的。
但是朱祁镇不知道是,这背后有这么大的危机。
朱祁镇一瞬间有换掉刘中敷的心思,作为户部尚书不能提前向他预警,这就是失职。
只是朱祁镇瞬间按捺住了。
不管怎么说刘中敷都是仁宗皇帝老人,是太皇太后的班底,也不能轻易动,而且现在也不是动他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