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冒着生命危险赶了两千多里路,是来劝说郭元振出兵配合牛师奖,一道平定叛乱的,而不是前来巡视,更不是专程前来给对方挑刺的。所以,该说的恭维话,一句都不能吝啬。更何况,郭鸿所陈述的,全都是事实。
作为曾经专门处理外交事务的主客郎中,郭元振非常擅长跟各族酋长打交道。无论是当年在凉州都督任上,还是在现今的位置上,他的辖区之内都兵戈不兴。疏勒和凉州,都是丝绸之路的关键节点,没有战火干扰,过往商贩自然愿意停留下来休息,补给。各族百姓也愿意向这里汇集,求金山军庇护安全。
而用另一个时空的眼光看,当地方政府有了宽裕的税收和足够人口,无论垦荒、屯田,还是发展特色经济,都事半功倍!
“能得张长史夸赞,在下倍感荣幸!”没想到张潜如此会说话,郭鸿立刻开心地连连拱手,“其实自古民心思安,家父也只是顺势而为。”
“顺势而为,说起来简单,做起来谈何容易?!”张潜年龄跟郭鸿差不多,很容易理解对方的心思,笑了笑,继续低声夸赞,“比如游泳,人人都知道要借助水势。然而,善泳者横渡大江毫不费力,不善泳者,却在三尺深的河沟中都能淹死!”
“啊?哈哈,哈哈……”没有做儿子,不喜欢听人夸赞自己的父亲,更何况,张潜的比方,说得实在生动,当即,折冲都尉郭鸿就眉开眼笑。
宾主之间的气氛,顿时变得极为融洽。天色虽然已经渐渐变黑,头顶上的雪也越来越大,双方却都丝毫没感觉到寒冷。只是,煞风景的人随时都可能出现,今天也被不例外。就在大伙谈笑炎炎之际,遮孥却趁人不备,拖着手铐脚镣从马车上滚了下来,一轱辘滚到了郭鸿坐骑后,大声求救:“大兄救命!大兄救命!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求大兄救我一救!”
“嗯?”郭鸿脸上的自豪,立刻变成了尴尬。扭过头,看着趴在雪地里哭喊求救的遮孥,厉声呵斥:“郭某为何要救你?你自己犯下了何等大罪,难道心里没个数?前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