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懒得懂。
他瞥了床上躺着的死者一眼,是个白发苍苍皮肤黝黑的老人,满脸刀刻似的皱纹,身子骨削瘦,被病痛折磨得只剩一层皮包骨。
老人的眼角还有一滴正在缓缓滑落的泪水。
艾布特不是没见过这种场景,但并不是很有触动。毕竟他从小无父无母在福利院长大,对亲人离去的感受并不是有很深的了解。
沈浪却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这个老人,叫马树,是位很了不起的生命艺术家。”
艾布特面色不变,“生命艺术家?我倒是没听说过这个称呼。”
“他把生命谱写成了最伟大的艺术。”沈浪带着他走出病房,悄悄关上了门。
“怎么说?”
“他一辈子教书育人,在特大地震中救过一整个班的学生。后来他的学生感染了某种变异病毒,他寸步不离地守候,不幸被传染。”
“那他的学生呢?”
“存活了下来。”
“为什么这个老人却坚持不住了呢?”
“你不是能看到吗,这里的条件不好。”沈浪眸光漆黑,不知看着哪里,“只有一支血清,他让给了那个学生。”
真是俗套又无聊的戏码。
可就是确确实实的发生了。
连沈浪知道的时候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到底要巧合成什么样子,才会只能流一个人?
艾布特听罢也有些唏嘘。
“那他可真是个好老师就是可惜了,他似乎已经没有办法复活了。”
不,当然可以。
想让一个人复活,对于沈浪来说是很简单的事情。但她不会选择那么做。
如果一个人寿命止步于此,逆天而为强行复活,只会让这个人的家人替他偿还更多的代价。这是她这么多年以来亲自总结出来的结论。
艾布特又问:“既然这位马树老先生是位教师,为什么连好点的医院都住不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