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很静,编剧这声感慨无疑显得非常突兀,见闻九像被吓到的小兔子般哆嗦了下,她抱歉地用手捂了捂嘴巴。
今天闻九抽到的是一场少年陈河被母亲虐打的戏,没有台词,没有搭戏的演员,无实物表演,对谁来说都是个难题。
提前扫过试镜者的资料,老实说,导演王越一开始并不看好林青,除了年龄,对方这两年的作品也少得可怜。
但等对方鞠过躬、正式入戏,他却慢慢坐直身体,收起了先前的漫不经心。
疼。
非常疼。
明知道青年身边空无一人,可对方的挣扎闪躲痛苦都是那么恰到好处,轻轻巧巧的一次蹙眉,便能让人与之共情。
身高、容貌这些外在的符号逐渐被淡化,青涩易碎的少年感扑面而来,无助又懦弱地蜷缩成一团,他垂着眼,面无表情,唯有用力到泛白的骨节,证明他并非死水一潭。
试镜用的桥段往往只有两分钟,直到闻九从地上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会议室的众人才从表演中回过神。
“不错。”随意抽了张有少年陈河戏份的剧本,王越伸手:“来,再给我念念这几段台词。”
拍电影,他可没有另找配音的习惯。
王越抽出的这页台词,并不在预先公开的范围内,但闻九只是大致扫了一遍,便将它顺畅念了出来。
不,或许不该说“念”,而是表演。
感情、节奏无一不到位。
满意颔首,王越道:“林青是吧?回去等通知。”
没有再过多为自己争取什么,闻九将手中的剧本归还,礼貌鞠躬,坦然走出了会议室。
突兀地,谢玄开口:【你演的很好。】
无助、绝望、愤恨,就好像真的有那么一个人在打他似的。
【跟我有什么关系?】有一搭没一搭绕着口罩带,闻九笑笑,【林青挨过那么多打,条件反射罢了,换他自己来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