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夜,风月阁,觥筹交错。
灯火阑珊中,有急促的蝉鸣从樱花树茂密的叶子里传来,为这宁静的夏夜平添一份燥热。
今天的夜晚没有月亮,但仍星河烂漫。
挥退了左右服侍的人,看完歌舞未等付丧神下台就提前退场了的花魁独自穿过四下无人的长廊,远离人群。
听蝉声唧唧而知夏天之到来,
每每莫名心羡不已。
绣着艳丽花卉的裙摆曳地,脚踩着足足有五六寸高的厚重木屐,早已习惯如此的花魁身着二十来斤的华服,上身平稳,身轻如燕,目光直视前方,迈着内八字的金鱼步,妖娆多姿。
途经某个游女的房间时,为着里面传来的声音,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的花魁止步了。
“浅叶,喝了这碗药!”
霜红手里拿着一个装着红棕色不明液体的小碗,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把碗递给她跪坐在地上请求原谅的女儿。
她这是造的什么孽呀!
“我不喝!”
青衣的少女闻着药味就知道碗里是什么,直起身子,倔强的别过头去。
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小女孩而已,目光却已经被生活淬炼得很坚韧,知道自己内心想要的是什么。
“你不喝也得喝!这个孩子绝不能留,它留着你下半辈子就算毁了!”
霜红强硬的把碗凑到女儿的嘴边,因为生气,已经不再年轻的她浓妆下的面容依稀可见方面的美艳,却已增添了几道细纹。
生了孩子的游女是个什么下场,她比谁都知道得清楚,原以为浅叶相貌平庸,在厨房做活就不会被那些客人看上毁了清白,等她攒够了钱就可以求老鸨把浅叶放走,却没想到浅叶已经珠胎暗结,就算今后能出风月阁,带着孩子,也不会有人愿意要她的女儿了。
这个孩子不能留。
“不会的,母亲,不会毁的,他答应过我,等他凑够了我的赎身钱,他就会回来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