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后,我提着行李陪任勇和潘秀丽坐上出租汽车,一路上,他们俩在后面
沉默不语,弄得我也讪讪地不好开口。到了火车站,任勇没让我和潘秀丽送进候
车室,他深情落寞地提起旅行袋,独自一人走进了车站大厅。
我和潘秀丽站在寒风呼啸的广场上,望着任勇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涌动的人潮
里,一时间百感交集,嘴里说不出的苦涩。
“走吧,”潘秀丽牵牵我的衣袖,径自回身走向地铁站口。
我小跑几步追上去,和她并肩走在一起。
“哎,你说…他还会回来吗?”潘秀丽边走边低着头,自言自语地问。
“我想不会了吧,”我看她一眼,“广东是天堂也是地狱,混得好他自然不
肯回来,混得不好,更不敢回来……”
她“嗯”了一声再没说话,随我一起走下地铁车站。
不一会儿,我和她步出万体馆站,她邀我上楼坐坐,我便上去了。
“爸爸,妈……”甫一进门,潘秀丽扭头叫了一声坐在沙发上的两位老人,
他们诧异地注视着我:“这是……”
“这是我朋友,姓黄。”潘秀丽三言两语交待了,便急急地拉着我闪进自己
的房间。
房间小小的,收拾得窗明几净,清漆刷亮的木地板一尘不染,反射着明晃晃
的日光,窗外是一排灰色的居民住宅,远近还有几幢粉色和白色的高楼。室内的
家具样样都很低矮,完全是日式的风格,连睡觉的床铺都是直接在地板上铺一张
席梦思床垫。
我脱了鞋,盘腿坐在铺了厚厚绒毯的地板上,潘秀丽脱去大衣在对面坐下,
她倒了一杯咖啡,递到我面前的矮桌上,又从我手里接过西装外套,随手挂在身
后的墙钩上。
“吃苹果吗?”不等我回答,她不知从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