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残灯忽明忽暗,祁佑辰神色难辨,老太妃心觉此刻的他很陌生,心下隐隐浮出丝缕难安。
月光微凉,透过窗棂跌碎一地,斑斑驳驳。
祁佑辰原本承载浩瀚星辰的眼眸莫名落寞,他却低笑了起来,
唇角微哂,“原来母亲是误会了,我做的这些事情从不是因为能与你作对,母亲,您还真是半点儿也不了解我”
他说她不了解他,可是,她是他的母亲,怎么可能不了解他!
怔怔望着他幽深瞳孔滋生无边淡漠,而这疏离之感如野火燎原,延伸至心底,老太妃有些心慌,不知所措。
他言语清冷,“母亲不待见她,一来,是因为她江湖女子的身份,二来,便是因为四年前她假传口谕,框我去了战场。”
闻言,老太妃不语,脸色也沉了下来,这件事,她永远不可能原谅她!
“可是母亲还不知道吧,其实在那道假口谕前,圣上已经下了密旨,令赵士炎秘密。处死我,以告慰八万玄甲军的亡灵,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他的声音淡淡,她只觉得阴冷,一直冰到她心里。
老太妃觉得可笑,极力反驳,“不、不会的,我父王可是封祁第一异姓王,他驻守北漠几十载,为封祁立下……”
“那是一次再也普通不过的战役,父亲率领八万玄甲军尽数覆灭,无一活口,被赵士炎按上了一个通敌的罪名,人证物证具在,我是王府唯一的嫡子,作为质子留在京城,这样的我还能活吗?”
他淡淡,平静诉说着四年前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
听在老太妃的耳朵里,犹如一道圣旨,直接宣判了她的死刑。
这一番话仿佛很陌生,说到底她从未考虑过这些,她自幼被父王保护的很好,嫁到王府,人丁简单,又是一生顺遂。
她天生的娇女,这些问题似乎从来不是她该考虑的。
她无措的望着自己的儿子,从未觉得他与自己的距离这般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