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琴的是位二十五六岁的年轻男子,身穿苍蓝色儒衫,头束玉冠,容貌清俊文秀,气质静雅如莲。方才殿内闹成那样,他没受丝毫影响,照旧弹着琴,显然已达浑然忘我的境界。
严徽不敢乱看,只好垂下视线,正好落在女帝袍服的一角上。
女帝的妆扮倒是殿中最素雅的,可细看来,却极为精美华丽。
月牙白色的衣料如裁云而成,银丝绣着素菊白蝶,点点米粒大的露水竟都是透明圆润的金刚石。女帝白皙的手腕上零零碎碎套着几只款式不一的金镯,各嵌着指盖大的宝石,掐丝工艺精美至极。倒是乌发间只插着两支白玉包金凤簪和一朵淡粉色宫花,烘托得秀发如云。
严徽的视线不由主地寸寸往上移,忽然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
严徽脸上一热,忙低下头去,一晃而过的余光只来得及看到对方扬起的唇角。
琴声停歇。女帝持茶轻叹:“志云君的琴,还是这么悠扬悦耳,令人心神荡漾啊。”
那志云君轻拂了一下琴弦,嗓音如他琴声一般清润剔透,语气却十分冷淡。
“陛下根本就没用心听,我又悦了谁的耳,荡漾了谁的心了?”
这话含着丝丝幽怨,女帝莞尔道:“志云的琴是弹给知音听的,这么出尘的琴,也只有出世的高人才能听得懂。我这等凡夫俗子,听不懂,也是正常的嘛。”
志云君一笑,冷漠的表情有了几分松动,宛如冰雪笑容,更显得俊秀不凡。
严徽一听他这个封号,便知道这年轻男子正是侍君中,从三品的上侍温延。
“陛下总有法子强词夺理的。我说不过您。”这温延听说甚是清高,现在看来,果真连女帝的面子都不大卖。
搂着女帝的侍君也笑道:“志云君可真生气了。陛下,看你这次又怎么哄他?”
女帝满不在乎:“哪次听他琴,不都是这样的。”
贺兰敏君也笑着说:“陛下还好意思呢!每次听琴,不是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