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静了,采蘩听见自己的呼吸。╔╗快变成烤鸭了,她居然很平静。看过姬钥,突然觉得有这样一个鬼灵精的小弟,其实还真不错。一个人生活,本来就是无奈之举。爹不在了,再没有人能唠叨她,告诉她不该这样应该那样,但看到那两个孩子,情不自禁心中就会涌出暖流。
他们和她境遇天差地别,唯有一样相同,都失去父母成了孤儿。而姬氏近亲和族人再多,也没几个人会真把两个孩子当成自己的骨肉,因为利益相冲,因为人性自私。姬钥脸上的伤,要是姬明童氏健在,不可能不出面,不可能默不作声忍耐过去。祖父母,外祖父母,隔了代,历久阅丰,家里那么多人装在他们心里要一碗水端平,反而理智大过感情,简单的事不能有简单的反应,与父母无私的爱多了太多顾虑。
她扪心自问,刚才刹那间看到姬钥脸上伤痕累累的感觉。两个字:愤怒。没有那种看到她爹受冤被折磨的愤怒深,但是本质却一样,都发自亲情。
“采蘩,快拿出来让我们看看吧。”童老爷催促。
拿出来,她就是接受了童家的考验。接受了考验,就意味她愿意承担照顾姬钥和雅雅两个孩子的重大责任。通不通过,对她自己而言便根本无所谓。通过,别人承认她。不通过,自己承认自己。╔╗
因此,结果尚未定论,采蘩却面临着重生以来最大的难题。它原来有答案,就是送孩子回家。然后走人。这个答案从坚定,到似乎坚定,到不得不坚定,到今日此刻。天摇地晃了起来。
“麻烦的一大家子。”端起茶杯,采蘩对茶吹一口,将抱怨喝下。“自找的。”
“你说话声跟蚊子似的,这可不行。手底下那么多人,个个会看脸色。你小声,他们就大声。你蚊子,他们就拍死你了。”童老爷是官商,但官商也是商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会儿,就是鬼话。
“拿出来之前,我可否问你们二位一件事”采蘩站了起来,走到堂中,清冷的神色微微渗入一些暖红。她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