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出门。
温欢比平时早起半小时。
汽车喇叭声响了好几遍。
楼下传来齐照的声音:“小结巴,动作快点。”
温欢急急忙忙捞起书包冲出去。
齐照双手枕在车窗边,半个脑袋伸出去,张嘴重复:“小……”
话到嘴边,突然卡住。
正前方。
女孩子微微喘着气朝他奔来。
她黑发湿漉漉,半干不干的留海搭在额上,净白的脸上因喘气而透出浅浅红晕。
齐照想起过去齐家大院后池子种睡莲。
朦朦胧胧,薄雾初开,露珠滚落荷叶。
内敛秀美,楚楚动人。
就像现在这样。
温欢钻进车里,连忙道歉:“不……不好意思……久等了。”
齐照回过神,往旁挪出点空间,眼睛盯着温欢湿哒哒的细软长发,明知故问:“干什么弄这么晚?”
温欢将书包抱在胸前,声音轻轻的:“起……起晚了。”
齐照瞥一眼,干脆自己说出来:“好端端地,早上洗什么头发?不怕迟到啊?”
温欢没说话,抬眼看他。
额边半颗水珠顺着往下滑,掉到睫毛处,像刚被雨水冲洗过,显得这双眼睛尤为干净清澈。
她眼里在说什么,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昨天晚上原本是手烫。
台阶上的那几下摸头,灼得他内心焦躁。
都怪窦绿白。
都怪她一脸享受地摸小结巴脑袋,像是在摸软软萌萌的小白兔。
上梁不正下梁歪,他这叫有样学样。
烫得实在睡不着。
辗转反侧。
脑子一抽,临睡前给温欢发了微信。
齐照手心又烫起来。
下意识攥成拳头,做贼心虚地抛出一句:“迟到也没事,头发洗干净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