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高岳好像也看中裴的心思,态度缓和下来,就忠告他:“杜门郎已分押户部,你部你司所有的文案账簿,都要上报给政事堂,由杜门郎勾检稽失,不得有误。朝廷用兵在即,度支司重责在肩,小裴学士务必得慎之又慎。”
裴延龄心领神会,哪里敢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便信誓旦旦,说度支司必将竭尽全力,支持高堂老督军所需。
于是当日,左右藏内,裴延龄事前在各个房间挂起的名样繁多的“别库匾额”,全都被摘除下来,随即裴延龄便把今年两税账簿,苏弁把今年的青苗钱、除陌钱等账簿,统统送到政事堂处,给杜黄裳批阅。
其他的五部,也都按照皇帝条旨所要求的,将案牍送往政事堂。
结果尚书省右丞崔纵立即上疏反对,他说按照开元天宝的制度,尚书省六部的尚书,外加左右丞,号为“八座之官”,尚书们处理各部各司的案牍,如有不决,便在尚书省都堂议决,尚书仆射则专门为朝廷物色推荐优秀官员,而政事堂宰相只负责论道、决策,现在实则是让宰相来分兼六部事务,完全让宰相在决策权外,又侵夺了尚书省的政务权,这等于把整个尚书省给尸骸化了。
崔纵的建议,皇帝认为有点道理,可现在形势比人强,谈什么回复开天旧制,实在是迂阔不切实际的,仆射也好尚书也罢早就成为荣誉型的虚衔了,现在让宰相们分押尚书省也没什么不好的。
于是崔纵的奏疏,被留中不答了。
很快,高岳公开以中书门下的身份上奏,请以宰相暂时判度支司、户部司、盐铁转运司事,也即是说这户部的三司,把文案公牍先给杜黄裳判,然后杜黄裳还要奏报给高岳。
这样,户部三司长官(裴延龄、苏弁、张滂)对门下侍郎杜黄裳负责,杜黄裳再对中书侍郎高岳负责,如此三层体系粗定。
而这段时间,高岳果然在金銮殿判各种堂案,而后每五日专门择选一夜,先和皇帝、枢密使、当值翰林学士商议,而后再单独和皇帝于金銮殿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