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安城对面的黄河岸边,生长着一团团的红草,平夏商队所乘坐的羊皮筏子冲到这里,浮囊和竹篙搅起的浪花,泛着浑浊黄色的水圈,激烈地推动着水草的摇曳,各种水鸟惊叫着,嘎嘎飞起。
“快跑!”还没等筏子靠岸,十来名披着羊裘的商队成员,就惊恐万分地跃入水中,噗通噗通,涉着齐腰深的水,身躯和双手在水面上剧烈摆动着,往岸上爬去。
然则这时丰安城水驿的警固走舸也闪电般而至,这种船为尖底,并抹上了油膏,在水面上可穿梭如飞,“射。”随着这声让人胆寒的号令,走舸舷侧,数名弩手猫着腰,将弩机伸出,接着咯噔咯噔,弩臂依次弹动,把一枚枚致命的弩箭给弹射出去。
那贪财的舟子猝不及防,是首当其冲,胸膛和脖子上接连中了几发弩箭,当即翻身坠入水里殒命。
筏子四面的羊皮浮囊,被接二连三地射穿,很快便失却了平衡,带着成堆的金帛倾斜着搁浅在水中。
另外三艘走舸也靠近了,更多的弩箭射来,好不容易爬上岸的平夏商队成员,有男有女,也陆续被射倒,惨叫声、呻唤声此起彼伏。
当走舸上的弩手弯腰蹶张,重新为弩机上弦时,幸存的两三名商队成员没命地跃起来,抓着这个空档,奋力往河岸更西处奔跑——在数百步开外有座西蕃的哨堡。
当西蕃的哨堡升起狼烟,并在其间出现数十骑人马时,唐家的走舸弩手便不再追击,而是抓起钩桡,将数具浮在浅水的尸体给拖过来,系在船上,驶回了军城当中。
日暮时分,丰安城水运巡院中,神策将王升鸾和知院侍御史万俟著,脸色严峻地立在庭院当中,看着地上躺成一排的尸体,而前来出首的野诗宕,则拜伏在二位面前,称自己有绝对重要的情报要报告给当地节度使......
很快,邢君牙、刘海宾知晓了平夏党项要勾结西蕃入寇的情报,火速派遣驿马,告诉给奉天城的都统监军使谭知重。
恰好这时高岳刚刚抵达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