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和程凉从新疆回来之后,盛夏接下来一整年都待在鹿城没有出差。
一方面是他们拍的援边项目在半年后获奖了,一个含金量很大的国际纪录片新人大奖,盛夏一下子出道即巅峰,丁教授建议盛夏这一年好好沉淀一下,顺便把之前为了拍纪录片拉下的学分补上。
另一方面,盛夏找到了自己下一个女性十年纪录片的第一个目标——她学校一个刚入学的小姑娘,今年正好二十岁,她是看到盛夏发的校内论坛招募报名的,盛夏在十几个报名的人里选中了这个小姑娘。
因为她第一次和这个小姑娘聊天的时候,想到了程凉。
也是鹿城本地人,独生女,拆迁户,家里倒是没有程凉家那么有钱,但也衣食无忧,考上的专业是国际金融,成绩中等。
聊天的时候,透着一股迷茫,她觉得自己考上大学就完成任务了,对于这个专业是做什么的,接下来要干什么,完全没有想法。
也没有特别的爱好。
也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颓废愤怒。
不过她的愤怒和程凉当初做医生后累积的愤怒不一样,她的愤怒更贴近现实,她的愤怒,是很多同年龄的女孩子都有的关于性别的困惑,是关于传统教育下如何做一个好女人和自己内心真正挣扎的想要先做一个人的矛盾导致的愤怒。
女孩子读书的文凭是不是真的就只是一个嫁妆?
结婚生子是为了什么?仅仅只是因为这是大多数人走的路就必须要走吗?
贤妻良母,真的就是一个好女人的标准吗?
这是盛夏想要拍的愤怒。
所以她和这个叫做杜以蓝的女孩子签订了纪录片十年的协议,开始了盛夏第一次独立纪录片的合作。
盛夏留在鹿城的这一年,变成了她女性十年独立纪录片的开端,带着杜以蓝的问号,打开了她实现梦想的序幕。
而程凉,在鹿城附属医院这个熟悉的地方,完成了他最后的涅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