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祁充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信任,不再追问下去,反而看向于宣雪,说:“然后呢?”
于宣雪神情冷漠,轻声述说着好像是别人的故事:“然后,我记恨于文天害我失去了一双眼睛,于文天记恨我束缚住了他。他从牢里出来,进了祁府。我继任盘泥族族长,带着族人来了盘山。”
“于文天为什么去了祁府,他难道不恨祁青江吗?”我问。
于宣雪不说话,我又看向祁充,他也不说话。我又着急又疑惑,但脑海深处又一直有个模糊的声音,在告诉我答案。
我十分气愤,难以自制:“是你逼他做那些事的?”
于宣雪装作无辜地问:“哪些事?”
我双眼冒火,全身颤抖,嘴巴一张一合,却只发出了更粗重的喘气声。明明我认定那不是于文天的错,明明我坚信我不敢为此感到羞耻,可我还是说不出口。
于宣雪欣赏完我的窘迫,依然一脸冷漠:“眼盲之后,我再没和于文天有过任何交谈。他执意抛下族人,把盘山的烂摊子留给我这个残废,我便不再把他当作弟弟。不过京城狎伶之风盛行,于文天容貌尚好,又不似寻常女子柔弱,估计早就被不少人惦记上了。后来他改了姓氏,成为混迹在京城浑水泥潭中最出色的那一个,我并不觉得奇怪。”
“可这不是他的本意。”祁充居然突然说。他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只是单纯地陈述事实,我听不出惋惜,也听不出嘲讽。
于宣雪勾了勾嘴角,也是格外平淡地说:“我当然知道这不是他的本意。但于文天毕竟是盘泥族人,他应该早就想通了。他知道他的优势在哪,他知道该怎么利用他的色相,绝不能辜负了天意。”
“天意?”我重复着这两个字,呆呆地愣在原地。
于宣雪叹了口气,眼中倒映着灰暗:“于文天最终选择俯身事人,甘愿以优伶之态接纳宾客,确实不光彩。但若不是有他在京城斡旋,盘泥族绝对挨不过最初刚来盘山的那段艰难日子。他的付出,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