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屋子的家具,除了那张拔步床,原本都是她屋里的摆设,用了十几年的东西,怎么也不会认错的。
藏在心里的猜想,仅是一个猜想也叫她害怕,不是不想爹娘和兄长大姐,只是两年时间,她有了太多牵绊。
头一年刚怀孕那会儿,废品站里买到自己的妆盒她有疑惑,更多的是惊喜,要随着找到的东西越来越多,她怕了,她不是这边的沈瑶,而曾经梦见过的,原本的自己是死了。
她不怕回去做个孤魂野鬼,可她不舍得离开贺时,不舍得离开孩子,还有这些亲人。
贺时不知道她的恐慌因何而来,抚着她脑后的长发,先安抚着“别怕,别怕。”
而后才问“是怕什么,今天看的家具有什么问题吗”
说实话,贺时这会儿脑洞已经开到老物件是不是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去了。任他再怎样聪明,也不会想到今天那一屋子的家具基本都是沈瑶曾用过的东西。
其实在清朝,紫檀家具是皇家专用的,因那木料不可多得,紫檀又雍容大气,还可取意紫气东来。
也不知道就住那么个两进院的人家,怎么会有那样的家具,不过那些年世道混乱,出处他是懒怠深究的,说是祖上传的那就是祖上传的好了。
原本很中意,现在看一趟家具沈瑶情绪似乎都崩溃了,贺时肠子都快悔青了。
沈瑶心里很乱很乱,很多事她不知道该怎么跟贺时说起,贺时待她好她是知道的,可是她要怎么去说,知道她是个占了沈瑶身子的孤魂野鬼,他会怕的吧他往后还敢夜里躺在她身侧安睡吗
她不知道,也不敢赌。最后只能收拾情绪,把眼泪尽数擦在贺时肩头的衣服上,为自己方才的失控做掩饰。
她说“看着那些家具都有年头的,我突然就想着,我们也会老去,会从这世界消失,不知道有没有来生,不知道还能不能相伴。所以,突然感伤。”
贺时失笑,把人从自己肩头拉开,看着她红红的眼眶,眼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