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商队拐上了另外一条路后,四周护卫们触而即发的状态才解除。灵璧将车帘拉开一半,歪着头叫甄文君:
“文君,你刚学骑马不要骑太久,明日腰腿酸痛可别叫唤!”
甄文君咬着牙根将心中愤懑之情压下,面色如常地回过头朝着灵璧道:“你再让我骑一会儿吧,我若累了自然回马车里去。咱们到前方驿站还要整整十日,这马车里虽然舒服可也实在憋闷。我今早去摘那徘徊花时瞧着山里春色撩人,若不是姐姐体弱,我真想带着姐姐一块儿骑马去看看那漫山遍野的初春美景。”
马车里传来轻笑声:“妹妹权当我的眼睛,替我看了。”
甄文君甜笑着弯下腰来往马车里探头:“虽然不累,但跑了一路肚子有些饿了。姐姐能赏我块乳糕吗?”
卫庭煦靠在软塌上,手里正好捏着块已经咬了一口的乳糕,眯着眼看着甄文君,莞尔一笑,伸手将乳糕填进了她的口中:“妹妹不仅是个皮猴还是个馋猫。”
甄文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谢谢姐姐。”
小花眼波流动看向卫庭煦的侧脸。卫庭煦若无其事地再拿起一块乳糕,细细品味。
口中乳糕奶香馥郁,清甜绵软,可眼见阿母身陷囹圄此刻甄文君只尝得出满嘴苦涩。咽下乳糕之后她脸上强撑起的甜甜笑意也一并消失,坐在马上愁绪不断。
宴业倒是言而有信,或许他们一早就猜到了若不见阿母,她是断然不会相信片面之词的,所以早早安排了阿母在此处等着。可也只是匆匆一瞥,还在卫庭煦的眼皮之下,摆明了是绝不给她跟阿母说话交流的机会。
甄文君勒紧缰绳停了下来,想起之前胥公那似是而非的咳嗽声。
晏业这么一闹她差点儿忘了胥公一事。
细细想来,若她是谢扶宸也不会相信一个出身旁处突然而得的细作。宴业言语中字字句句说谢扶宸和清流一党对自己多么倚重,可难保洞春谢家不会另行安插人手刺探。毕竟连谢太行都能想到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