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公子的声音从前院中传来,和仲子怔在原地,收债?
收什么债?
据他所知,唐公子在京师并没有放债,恰恰相反,唐公子还从赌坊借了一大笔高利贷!但和仲子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虽然公子待他如兄弟,可主仆就是主仆,公子没把我当下人看,可我自己却不能胡思乱想。
唐云挑起卖字画的摊子就往外走,看他那架势,哪像是去要债的,俨然就是去街上要饭嘛。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劳动并无贵贱之分。
前世的这些观念在唐云的脑子里早已形成了牢固的观念。
人家瞎子阿炳在街上卖艺为生,照旧就能扬名立万。
唐云以为人不能眼高手低,什么都看不上,什么都做不了,结果一辈子活得窝窝囊囊。
所谓雁过留声,人过留名,人生苦短,犹如一颗彗星划过夜空,然后他的生命就永远地沉寂了。
因此,唐云并不在乎是做什么,如果有意义,别说去摆摊,就是去沿街乞讨又如何?
如果自己卖上半天的字画,能那香玉他们仨换一身新衣裳新鞋子,那他所做的就是有意义的。
有了那三天摆摊的经历,到了那个岔道口,唐云轻车熟路地将摊子摆了起来,然后打开小马扎,一屁古坐了下去。
甫一落座,谁知立时就来生意了。
来者是一男一女,女的头戴帷帽,帷帽上的轻纱垂落下来,遮掩面目,看不出年纪,也看不出美丑。
一袭雪裳,体态分外婀娜。
走在那女子前头的是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年,生得眉清目秀,肌肤细白,叫人一看就想到了豪贵家的公子哥,至少也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少爷。
“请近前来,敢问两位是画像,还是买字画?”
唐云连忙站起身,笑脸相迎。
前头的少年公子,负手踱上来,扫了唐云一眼道:“你忙你的,我们随便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