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澜轻抚了抚流萤的掌心,示意他把手放下来。
她侧过身,流萤正专注垂头看她,瞳孔清澈却一眼望不到底,明明白白的写着想立刻不管不顾跟她离开,无论去哪里,直接远走高飞的愿望。
害,其实这也是她的愿望。
可惜据她了解沈氏集团的实力,这个愿望好像没办法马上实现。
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眼前的流萤。
真实的流萤和她在陆妙妙手机上看到的照片几乎没有差别。
和上辈子一模一样,但没有伤痕的俊脸,利落的短发,衬托出超然气质的西装,腕间精致且低调的手表,靠近时若有若无的男士香水……
每一样都在印证着他在这个世界的尊贵地位。
相比之下,自己滑稽的保洁服,肮脏的布鞋,带着厕所特有味道的拖把则和对方的尊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即便这个世界没有皇尊,没有贵族,也不代表人人都是平等的。
上层人士和底层人民依旧有云泥之别。
星澜的内心突然被一股浓浓的自卑感淹没。
这是一种极度低落,压抑,绝望的情绪,来得如此之迅猛,险些直接击溃她的心房,让她头晕目眩,想甩开流萤的手从酒会大厅逃离。
……不,等等,这不正常。
她本身就是不自卑的性子。
上辈子,她曾跌落低谷,也曾站在云巅,早已习惯身处各种境地。
到了现在,她也有迅速融入这个世界的能力。即便现在暂时受压迫只能靠打零工为生,她也并不觉得自己会因为现在和流萤暂时的地位差距,而感到这样浓烈的自卑。
这时她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这份自卑真正的来源,可能并不是她本人。
而是……上辈子自以为身份低位,连孩子都不配拥有的流萤。
难道这是上天在告诉她,流萤上辈子的一生都活在怎样的阴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