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宸睿终于移动了脚步,僵直地走到她身边,缓慢地席地坐下,与她一样背靠着廊栏。
“还记得那支木簪吗?”他轻声地问,双目紧闭了一下,再睁开时眼波沉寂晦暗,“朕赠你的支簪,并非原要给凌儿的那一支。朕未登基时曽对凌儿说过,‘即便将来后宫佳丽成群,却也只有我的皇后才配戴上,这支发簪’。”
路映夕偏过脸,静静凝望他,没有出声打断他的低语。
“朕兑现了那句话,但巳是物似人非。其实早在送你发簪的那日,朕就铁了心与往昔告别,如果朕能更早一些狠下心来,也许事情不会演变成今日这般。”他的嗓音低沉得有些暗哑,幽幽缓缓道:“一直以来朕都不想做人们口中的‘负心郎’,但终是负了凌儿的情。越想留住一分旧情,越留不住。”
皎洁的月华下,他英挺朗逸的脸一半陷入阴影里,如同幽沉的眼神一般黯淡郁悒。
“凌儿心气极高,朕并不是不知。”话未竟,只成了一声长长的叹息,“是朕的错……”
路映夕聆听着,安静不语,默默地伸出一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
他徐徐转过头来,迎上她感伤的眼眸,突然倾身俯去,紧紧地抱住她。
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是无声的拥抱,两人心中都是悲怅交集。
世间事变幻莫测,不时令人感到猝不及防。当初你侬我侬的有情人,转眼便成了愤恨怨憎的仇人,而当初争锋相对的敌人,令日却成了相依相偎的眷属。如何不叫人唏嘘感慨?
路映夕微微闭眸,心底滑过一丝酸涩。她从来都不曽介意过姚凌的存在,但如今她的逝去,自此以后她在慕容宸睿心中就永远有了那一席之地,再不会有任何磨损,只会不断升华。
菱唇轻启,不禁逸出一声浅叹。罢了,她现今也是生死难卜,何苦再想这些事。只要腹中宝宝能够安然出世,她自己会如何巳不是那么重要。
慕容宸睿渐渐松开了手臂,抬眼看她,平缓道:“师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