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映夕怔坐房中,如石化般一动不动,手脚有些冰凉,但脑中异常明。
终于挨到子夜,她慢慢站起,从衣柜里找到一套黑色锦衣换上,然后做了简单的易容。
五个多月的身孕确实令她不便,但此次不能找任何理由退缩。
敏捷地翻窗而出,攀上屋顶,在漆黑的夜幕掩护下她畅通无阻地离开了行馆。
之前她去府衙时巳经暗中留意地形和路线,故而潜入得十分顺利。撂到守门的狱卒,一闪身,便进了囚室。
迎接她的是一声嘶哑的冷笑:“何必来!”
“一定要来。”路映夕回以温和的微笑,向刑架走去,“即使明知是一个陷阱,也必须来。”
“为了证明你的清白?”慕容宸睿微眯眸子,脸颊上的鞭痕血迹初凝,神情看上去异常凛冽。
“不是。”路映夕轻轻摇头,一边解开捆绑他四肢的绳索,“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皇上遭受示众的耻辱!”就算这座府衙里埋伏着许多士兵,就算庄守义将会认定她是邬国叛徒,她也必须救他。
慕容宸睿抿着薄唇,捆绳得解后转动了下发麻的手腕,不做声地往囚室外走去。其实他并不曽怀疑她设计害他,但先前她否认认识他的那一刻,他确实感到一瞬间的心寒。不过待她走后,他渐渐想明白她的用心,也预料到她会悄然再来。
“身上的伤,要紧吗?”路映夕跟在他身后,望着他颀长挺拔的背影,心中莫名感到安定。纵使衣衫被鞭破,显得狼狈不堪,但他的姿态依旧傲如松柏。
“皮肉伤罢了。”慕容宸睿没有回头看她,语声淡淡,但是似有若无地挡在她身前,先行探路。
阴暗的大牢走道散发着一股霉味,烛火幽幽摇曳,将两人的身影映照于墙壁上,周遭极静,静得连呼吸声都清晰可辨。
“外面有埋伏。”慕容宸睿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身朝她伸出手。
“而且人数不少。”路映夕对他微微一笑,把手放入他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