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亮透,皇帝巳启程回宫。路映夕醒时,下意识地看了看枕畔。果真又有一个锦囊留下。
她也不急于拆开,恹恹地起了身,梳洗进食喝药。待到觉得精神好了些,才慢悠悠取出内里的信笺。
这一封信似是皇帝离宫前所写,字迹呛劲浑厚,力透纸背,但却话语寥寥。
“夕,速回。”
只此三个字,却叫她怔看了半晌。他原没有打算亲自前来的吧?是否暗自挣扎良久,终觉放心不下,搁置了政事匆匆赶来?她越来越迷惑,他待她的温存,到底是几分真几分假?
收好锦囊,路映夕敛了神思,步出卧房,前去探望范统。
行至范统房间外,她静默无声地停驻。
房门半敞,范统正坐在床铺上,按揉着自己的右腿。揉捏片刻,他颓然地皱起剑眉,一拳捶在床板上,口中低咒了一声。
路映夕黯了眼光,心幽幽滑过酸涩之感。范统的牺牲,原本能够换得上万百姓的平安。可是政治复杂,远比诊病救人难以莫测。
正出神着,眼前有张粗犷刚毅的脸趋近。
“路兄?为何在这里发愣?”范统缓步走来,维持着正常的步伐,却巳有隠约的僵硬。
“范兄,我来向你辞行。明日我就回宫了。”敛了思绪,路映夕若无其事地露出微笑。
“早该回宫。”范统低声咕哝,旋即朗声道:“范某身体未愈,明日就不送了,路兄保重。”
路映夕颔首,浅笑道:“你的疫病不太严重,过几日就会痊愈。”顿了顿,她递出一只小玉瓶,“这一瓶是袪毒散,你记得每日服用。”
范统接过,疑道:“只是普通的袪毒散?”
路映夕不由莞尔,温声回道:“范兄越来越精明了。这是我专门为你配制的袪毒药,能抑制毒素蔓延。你放心,你的右腿绝对不会残废,只是偶尔仍会有麻痹感。”她不忍明说,虽不会残废,但也会成为瘸子。而这瓶药,其实也非近日配制,而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