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昨天晚上拍到的。”秦女士将一台摄像机放在桌子上,给闻雨播放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床头的闹钟指向凌晨三点半,床上睡着两个人,男人鼾声如雷,身旁的秦女士翻了个身。
肉眼可见,靠近秦女士的方向,床单忽然向下凹陷了一块,看起来像是有人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闻医生,你说……”秦女士抱着胳膊,问闻雨,“会不会是我先生回来看我了?”
“您先生?”闻雨望着她。
“我先生去世五年了,昨天是他的忌日。”秦女士靠在椅子上,用充满回忆的口吻说,“他比我小五岁,有点胆小怕事,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吓个半死,跟只兔子一样。所以一直是我主外,他主内,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我来做主。”
她叹了口气,继续道:“他去世以后,我一直没找,其他男人都受不了我这种霸道脾气。”
闻雨静静倾听着她的话,来这里的并不都是病人,更多时候是客人,客人并不是为了因病而来的,他们只是想要找个不会泄露他们秘密的心理医生,又或者说一根不会说话的木桩,将心里话倒过去。
“现在……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接受我的男人。”秦女士倾身向前,盯着闻雨问,“他是回来祝福我的,对吗?”
闻雨知道她想要听见什么样的回答,他也乐意给出这样的回答。
“是的。”闻雨笑着说,“他是回来祝福你的。”
秦女士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太好了,我就知道,他一定会祝福我的。”她伸手抚摸了一下桌子上的摄像机,然后抬头对闻雨笑,“谢谢你,闻医生,那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秦女士背上摄像机往外走,身后跟着另外一双脚。
“老婆。”戴着兔子面具的男人跟在她身后,期期艾艾的说,“我还没死。”
“我以前困在电影院里,现在我已经出来了,我们可以继续在一起了。”